刚才母子俩蹲在那里看热闹,其实靠得并不近。可那些打手非要过来找茬,很明显,他们是认识柳成扬的。
而面前的这位,更是故意为难。
柳成扬逼上前一步:“夫子说,凡是书院中的学子,都得听成书院的规矩,你要是再纠缠,我可真要报给夫子了。”
林蒙边上的几人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咱们去找大夫……”
一行人飞快跑远。
楚云梨皱了皱眉:“你们书院的人都这么无赖么?”
柳成扬苦笑了下:“其实不是。李旭和林蒙是友人,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反正这一群人每次看到我都要冷嘲热讽。”
他轻咳一声:“以前我没动手,他们说几句就走了。”
楚云梨眨了眨眼:“你就是动了手,他们也是说几句就走了啊!”
柳成扬:“……”好像还真是。
可问题是,他打不过这些人啊!
楚云梨突然觉得,得多教柳成扬一点东西,不过,近日她面上都是蛮干,外人都会觉得她打到人是巧合。
她倒是想亲自教,可若是真的教了,怕是不只是张老头,怕是柳成扬都要怀疑她的身份了。
“你独自住在这里,我不放心。”楚云梨想了想,问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会武的护卫,在哪儿请?”
柳成扬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高调了?”
“你要安心读书。”楚云梨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只要你足够强,他们欺负不了你,自然就不会来惹你了。”
只半天,就遇上了这么多事。难怪上辈子柳成扬没能考中。
买书之前,楚云梨先去一个铺子里请了个护卫,也是武师傅。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从今往后,你好好跟着他练。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楚云梨又呆了一日,这才回到了城内。
说到底,柳成扬不是三岁孩子,短短两日的相处,她已经看得出来,这孩子憨厚给憨厚,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插手太过。反正,他不被欺负,也不长歪就行了。
回到城里后,楚云梨每天都会去绣楼教上半日,午后回到家里,陪着张父说话练字。
是的,她也开始练字了。
楚云梨活了这么久,会写不少种字体,且每样都写的挺好。陪着老头练字,实在太煎熬了。
精通的东西装作不会,搁谁都会累。相比之下,楚云梨更宁愿去厨房做饭。
父女俩的日子挺安宁,除了林氏偶尔会过来试探。不过在她听说了张红玉和绣楼之间的事情之后,她没有在怀疑父亲拿银子补贴小姑子。只是,她想结下这份善缘。
可惜,楚云梨不爱搭理她。
这一次,外头狗吠声又起,明显有人上门拜访。楚云梨怕狗子咬着了别人,飞快上前开门。
一开门,她就后悔了。
门口站着的人是柳长月。
多日不见,柳长月好像瘦了一点,楚云梨上下打量她:“你是来还债的?”
柳长月:“……”并不是。
家里要养读书人,还要先把老娘口袋那二两银子还上。,夫妻俩这些日子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却还不够儿子的花销。
到了现在,她真心觉得曾经听话的嫂嫂是个很好的人。如果能够回到那时候的日子……就更好了。
“嫂嫂,我找你有点事。”她有些戒备地看着两只狗子。
楚云梨不打算请她进门:“有话就在这里说。”
柳长月沉默了下,也不再纠缠,她真的怕嫂嫂放狗咬人:“嫂嫂,旭儿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最近在书院遇上了麻烦,你好像也刚好碰见了,咱们都为人母,你应该能体会到我这份疼孩子的心,旭儿还不上银子,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你如今日子好过,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楚云梨摇头:“不能。”
“都说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你之前欠我的银子还没还完呢,我怎么可能借给你?”
柳长月来之前就想过会被拒绝,不来又不甘心。她真的怕儿子跟那些人打趴之后,再不去读书。
花费了那么多,如果儿子不去,那之前所有的心思和银子都白费了。读不出个名堂来,不提外人会笑话,李家的几人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儿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什么也不会,如果就这么回来……跟个废人无异。
“嫂嫂,算我求你了。”说到这里,柳长月一咬牙,跪了下去。
眼看面前的女子无动于衷,她痛哭流涕:“你都请得起人伺候成扬了,那点银子于你不过九牛一毛……”
楚云梨满脸嘲讽:“我有银子,就一定得帮你的忙吗?这算哪门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