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要拿自己当破绽,跳蚤始终在他身边,他不能把跳蚤搭进去。
林叶说着话把车窗打开,大街上的百姓们看到他的车经过,依然充满敬畏。
所到之处,孤竹人纷纷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他们大概也会害怕吧。”
跳蚤忽然感慨了一句。
林叶点了点头:“他们比孤竹国君投降之前,还要害怕。”
跳蚤想了想这句话,然后回头问:“大将军的意思是,孤竹国君的投降,其实也是算计好了的?”
林叶嗯了一声。
孤竹国君要想保命,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孤竹这里是战场,既然被选中了,哪怕他是国君,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投降多好,只要他投降,就肯定会被接送到大玉去,这孤竹闹成什么样,乱成什么样,都伤不到他分毫。
跳蚤又问:“那,孤竹那个老国君,可以算是被拓跋烈和国君的儿子算计死的?”
林叶又嗯了一声。
孤竹那位新国君童冠赢,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忠厚老实。
在拓跋烈开始派人到孤竹这边来谋划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就被邀请参与其中了。
拓跋烈要想说服他,也没那么艰难,甚至可以说,童冠赢对拓跋烈的拉拢正求之不得呢。
拓跋烈先和老国君勾结,让老国君答应娄樊人的要求。
只要这事一定下来,老国君必死无疑的下场就已经写好了。
拓跋烈不杀他,天子也要杀他。
这个时候,拓跋烈再派人接触童冠赢。
只需告诉童冠赢说,大玉的军队杀进孤竹之后,你便立刻投降。
只要天子进了孤竹,到时候我杀天子我为帝,你还是孤竹国君。
童冠赢既能躲开这一劫,还能有希望复国,他没有理由拒绝拓跋烈。
跳蚤想到这,又问道:“那就是说,其实孤竹这边的人,不只是一些权臣已做好为拓跋烈卖命的准
备,连国君童冠赢都早有布置。”
林叶点头:“必然。”
跳蚤一惊。
他回头问:“那,岂不是说,现在看起来顺从的那些孤竹官员,可能都是假意顺从?”
林叶:“必然。”
跳蚤又问:“那么多孤竹军队,可能也早已得了他们国君的命令,现在只是蛰伏?”
林叶:“必然。”
跳蚤有些急了:“既然大将军都想到了,为何不提前应对?”
林叶笑了笑说道:“我已杀了那么多人,这不正是在提前应对么。”
跳蚤道:“可是大将军杀的那些,都是表现出不服的,这些人,或许本就不在拓跋烈和童冠赢的计划之内。”
林叶笑道:“还说你不聪明?你这聪明,许多做大官的都及不上你。”
跳蚤急切道:“大将军还开玩笑,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从一开始就服了的那些家伙,才是真的杀招,大将军要不要现在就去干掉他们。”
林叶道:“你想到了,我想到了,但是数十万孤竹士兵没想到。”
跳蚤怔住:“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林叶道:“这计划,确实有些精妙,看着很有意思。”
他说:“举个例子,比如说......虎贲营指挥使柬欲让。”
跳蚤道:“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家伙,如果有人想要藏起来,他肯定算一个。”
林叶道:“柬欲让已足够服从,他还配合我杀了不少虎贲营中的将军,此事,虎贲营十万孤竹兵都知道。”
“若我此时无缘无故再杀了柬欲让,那十万孤竹兵会作何感想?”
不等跳蚤说话,林叶继续说道:“他们会说,看啊,连柬指挥使都死了,玉人根本就不信我们,我们就算投降了,服从了,玉人还是要杀我们。”
林叶道:“若此时再有人站出来煽风点火,这虎贲营的十万孤竹兵立刻就会反。”
跳蚤惊着了,他问:“所以,连柬欲让死,都是那些家伙计划之内的事?”
林叶嗯了一声。
跳蚤道:“将军一直不动柬欲让,非但不杀他甚至还拉拢了他,也是早已看出这个设局?”
林叶:“不杀他,只是因为时候还不到。”
跳蚤问:“那什么时候动手?”
林叶道:“大概也没多远了,因为......我不杀他,那些反贼也会杀他,柬欲让不死,虎贲营怎么能反?”
跳蚤听到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人心真是太坏了。”
话刚说完,一支箭瞬间就出现在他身前。
那箭仿佛破虚空而来,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到跳蚤心口前了。
跳蚤连反应都没有,这箭直接击中了他。
他身子向后飞,然后重重的撞在了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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