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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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错玉再醒来已经是天之后了。

清凉的微风吹进室内,幔帐卷起柔软的弧度。

裴错玉穿着酒红的丝质家居服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片刻后他伸出手,随意的腿间的书又翻过一页,伴随着这个动作袖口散开露出纤瘦的手腕,瓷白的肌理上布满里被啃噬过的红痕。

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像一只未睡醒的布偶猫。

一只大手关上了窗,走到床边,将他手上的那本《现代生子科技》抽出来丢在一侧,又细致的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低沉的嗓音温温和和:“天冷,别感冒。注入胚胎液的第一个月会有身体酸软四肢无力的症状,这是正常的,等你的身体完全吸收药物进入怀孕阶段,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庄揽洲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裴错玉的情绪竟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斜睨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唇角的笑意似嘲非嘲:“我倒是不知道,庄家主还有这么严重的繁殖欲。”

“我本就是你眼中封建古板的老男人,从头到尾皆是如此。”庄揽洲淡笑着不见生气,“一个传统的家庭,本就该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他伸手,与自己的小妻子十指紧扣,轻柔安抚的吻顺着他的唇一路向下蔓延最后吻在了即将孕育生命的肚脐上。

裴错玉的身体紧绷,条件反射的颤了一颤。

“阿玉……”男人低喃着,,眸中的躁动渐渐安宁下来,“很快,一切都将步入正轨。”

裴错玉的身体软绵绵的全然放松,他的眼眸一片清明,带着锐利的冷酷,一只手落在软塌上,纤细白皙的骨节死死地抓紧床单,用力到指尖泛白,悄无声息的克制住一切情绪。

画展在正常进行中,不需要主角的出场,一切自然会有庄家的掌舵人亲自打理。庄揽洲并不打算毁掉他的事业,却要斩断他的一切后路,强迫他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一世沉沦。

裴错玉没有反抗,因为他从不做愚蠢的无用功。

庄揽洲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躺在软榻上看看书打个盹休养生息,不知不觉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他没急,系统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宿主不担心吗?再有二十天,你就要怀上孩子了。】

“担心有用吗?越急越会出昏招,尤其是面对庄揽洲这种心机深沉的老男人,没有破绽都会被他怀疑,更别说露出破绽的下场。”

裴错玉漫不经心的说,这一周的时间足够他深刻反省自己之前的一切错误。

他沾花惹草有错吗?没有错,他就是这种渣男罢了。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想上了庄揽洲,但是脑子不够清楚,作战计划不够缜密,没玩过对方反被上了,这是蠢,是无能,是他最大的错误。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自己留下的纸条:【算了,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听劝,你想浪就去浪吧,结果不重要,过程快乐就好。】

妈的,真是被另一个自己坑死了。

他是有病吗,这种事还不直说的?早点说清楚……他就早有防备了啊,现在说不定躺在这里备孕的已经变成庄揽洲了!

想到这里,他愤怒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无能狂怒。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没必要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再去后悔,若一直纠缠于后悔的事,那未来只会错上加错,做出更多让自己后悔的事。

裴错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问系统:“庄时钧的恨意值达到多少了?”

【——98分。】系统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两分始终上不去。】

“因为他这个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继续往上爬,做什么事都不会毫无保留,包括恨意,只有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恨意值才会满分。”裴错玉的语气相当平静。

*

伴随着胚胎液被身体逐渐吸收,距离怀孕的时间越来越近,裴错玉的身体反应就愈发的明显。

庄揽洲就像一个管控欲极强的大家长,亲力亲为的打理着小妻子的一切,完全没有半点上位者的矜高傲气,半点不肯假手于人。

裴错玉的情绪喜怒不定开始频繁发火,他却配合着温声安抚,裴错玉失眠他便一夜夜的将人揽在怀里耐心陪伴,等人睡着之后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物,细心地将那串九眼天珠给他戴好,确保万无一失。

但有一件事最麻烦,裴错玉的X欲开始增加。

庄揽洲会将人拥在怀里,用手给他抚慰,但是不管用。

裴错玉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对方的爱抚,语气却没有半点沾染情/欲的气息,他嘲弄道:“不管用的,庄揽洲,你觉得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人,还会被一盘凉菜糊弄住吗?”

他扣住男人的手腕,看着庄家主因克制隐忍而愈发性感的模样,注视着那双濒临失控的幽深眼神,戏谑的在他耳边说:“你倒不如躺下来让我睡上一睡,那我们之前的账都可以一笔勾销。”裴错玉现在就是完全仗着这个“备孕期”,庄揽洲不敢上他,才敢提出这种要求。

他话没说完,庄揽洲的手下微微用力,裴错玉就不由得闷哼一声,“放手……”他的声音都哑了下去。

庄揽洲死死地咬住他的脖子,一边啃噬,手下的动作一边用力,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失控前兆的阴沉:“裴错玉,你过去的风流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未来,你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出去偷腥。”

他的夫人过去身经百战的经验,永远都是刺激庄揽洲情绪失控的死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浪荡成性的美人曾经被多少人觊觎过,又沾染过多少人的气息。

不过这一切,未来都不会再发生。

*

庄家最近一桩又一桩的事闹出来令人目不接暇,先是几位少爷或是沉寂下去或者被流放,又是乘州岛爆雷,就在所有人猜测庄家是不是出事了的时候,庄蔺两个合作的林城项目终于爆了出来。

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一桩桩事件之后,庄家第一次公开举办宴会,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表面上一团和气言笑晏晏,但实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向宴会的中心人物,却鲜少有人敢上前攀谈。

能够与庄家主聊上几句的人们,在整个梧州的上流圈子里也是屈指可数。

一位金融圈的大佬端着酒杯站在他的身边,笑着调侃道:“听闻庄兄最近一直在E国和林城两处跑,又要忙艺术展又要忙项目,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如登天。”

另一人顺着这个话题半开玩笑道:“怎么,庄家接下来有心往艺术圈的方向发展?林城的项目你瞒着我们,这次不能再吃独食了吧。”

庄揽洲晃了晃酒杯,淡笑道:“和项目没有关系,我最近在忙的,只是我家夫人的艺术展。他最近身体不适,理应我代为效劳。”

夫人?这两个人瞬间在宴会现场引起轩然大波。

一位大佬的表情有些震动,诧异道:“庄家要有当家主母了?听起来还是一位艺术家。”

“身体不适不会是……”有人立刻联想到了最近庄家内部的动荡,霎时间目光惊异起来。

庄揽洲微微颔首,显得从容不迫,轻描淡写的宣布道:“庄家马上就要有下一任继承人了。”

不远处,蔺燕回的表情最是微妙的,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摸了摸耳廓边上的耳机,神情看起来略有些焦躁,又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莫说是外人震惊,便是庄家内部的成员们都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而庄家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本还在惦念着休养生息未来再战的庄阙直接身体一个踉跄,绝望笼罩在心头,他知道,他彻底没有机会了。真是可笑,他们兄弟几个斗了这么久,结果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想到这里,庄阙丢掉手里的酒杯,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身边人低语着:“这种好消息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真是个好消息啊……去给二哥和哥打个电话,让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与此同时,薛绪急匆匆的走进宴会大厅,低声在庄揽洲耳边说了什么,男人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因为薛绪说:“家主,出事了,蔺榆乔找到了安置夫人的别墅,带着一群人直接准备爆破冲进去。”却是不知道蔺家发生了什么,蔺燕回竟没能管住弟弟,让他出来送死。

*

别墅内部的安保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快便全部都被控制住,越野车粗暴的撞开大门驶进庭院,侵略的一方明晃晃的停在了小楼下面。

驾驶者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干练的橘黑相间的越野服,高而瘦的身形大步的朝小楼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强势的侵略感,他随手扯掉墨镜,亮如白昼的灯光打在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上,锐利的艳色让人不敢直视。

保镖跟在一侧,手指向上指了指,“小少,人就在楼上。”

蔺榆乔点点头,“我自己上去。”他的烟嗓带着浓浓的颗粒感,沙哑沉着。

二楼的灯光亮着,像是在为他引路,蔺榆乔迈着无声的脚步走上去,他看到了在阳台上的软榻上打盹的美人,发丝如墨,肌若白雪却被点点红梅覆盖,他在睡觉,只是不停地蹙着眉头,似乎连梦中都不安稳。

蔺榆乔的眼眸沉沉的看着他,良久后,他上前,一寸寸的将人抱在怀里,深深的嗅着属于裴错玉身上的气息,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中,“阿玉,我找到你了。”

裴错玉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手腕被皮质的手套所控住,他锐利的目光投向入侵者,在反抗前的一秒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整个人便又放松了下来。

他没有反抗,而是懒洋洋的朝对方伸出手,唇角噙着笑意从容自信,“小鱼,你来接我了。”

“对,我来接你了。”

蔺榆乔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将脸埋在了他纤瘦的腹部上,裴错玉的腰不由弹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紧接着就听蔺榆乔低喃着:“别怕阿玉,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一会就帮你做胚胎液清除手术,你不会怀上庄揽洲的孩子的。”

他说完,对着裴错玉露出一抹痴缠而疯狂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然后,阿玉就可以怀上属于我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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