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梨以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全家人讨好的对象,她是全家在仕途走得最远的人,也是赚得最多的人……
完成了一日辛劳工作,王梨回到她自己租赁的小院子,母亲端着面条过来,里面窝着鸡蛋。
王梨看看自己的碗,两个蛋。
弟弟的碗里只有一个蛋。
即使知道在自己回家前,母亲肯定偷偷给弟弟塞了好吃的,王梨也为这种地位的显现感到开心。
能吃自己挣来的鸡蛋真好,能做一家之主真好。
若能更进一步,升个官,管更多的事,拥有更大的权力,会不会有更多人对她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呢?每每想到此,王梨都满心期待。
母亲小心翼翼道:“阿梨啊,阿娘手头钱不够用了,你还有么……”
王梨皱眉:“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母亲说:“嗨,你们姐弟俩都是能吃的年纪,这饭菜总要钱么。”
王梨神情平静:“怎么吃才能把这么多钱吃完?我吃公家饭,早中都不在屋里吃,家里的鸡蛋肉和米面都是我在买,你怎么花掉这么多钱的?”
看到弟弟面露心虚,王梨问他:“你做了什么?”
母亲上来维护:“他、他没做什么呀?”
王梨将母亲扒开,把弟弟面前的碗挪开,耐心问道:“王祯,你做了什么?”
弟弟立刻张嘴,哇的
一声就哭了:“娘,救我,姐姐要杀我!”
母亲冲过来,也哭道:“你要问就问我吧,凶你弟弟做什么!”
王梨被吵得头疼,她看着这两人过激的反应,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她眉头一皱,直接将碗砸到了地上,又拿起碎片,指着前面。
“说,他干了什么?”
比疯是吧?王梨去巡视女支们上岛时的房间,见过的被逼疯的真疯子可多了去了!学一学她们就能吓到无数人了!
母亲和弟弟果然都被王梨吓住了。
等知道弟弟在上扫盲班时,因嫉妒打伤了考了第一的吉妮子时,王梨一阵头痛,又羡慕起章芍来。
瞧瞧人家的母亲和兄弟,都是给她助力的,而她家的母亲和兄弟只会给她拖后腿!
吉妮子是厘人,与绣坊的管事吉叶子是亲姐妹,一旦这事处理不好,那可是真能影响她前途的!
显然,只赔医药费是肯定不够的。
王梨拿出竹条,不顾母亲阻拦,将弟弟拉到吉妮子家门口,男童哭闹不休,不断尖叫,声音刺耳。
吉叶子端着一碗椰子饭出来,看到王梨,惊愕道:“阿梨,你来这干嘛?”
王梨一脚将弟弟踹得跪地上,对吉叶子鞠躬:“叶子姐,对不起,我没管教好这个混账,让他伤到了妮子,对不起,我这就给你们赔罪。”
说完,王梨举起手中竹条,抽到了弟弟背上,抽得啪啪响!
吉叶子:“诶唷,这可使不得,停手停手。”
王梨咬着牙,将弟弟暴打了一顿,吉家人都被她暴烈的道歉方式吓到了。
不过吉叶子嘴上劝着,心里那股看到妹妹头上绷带时攒着的怒火倒是消了下去。
第二日在绣房算账时,吉叶子就和搭档纭娘说:“那王梨做事挺利索的,也不像其他汉女一样,生怕自家男丁有个好歹,犯了错也不罚,一点家教也没有。”
纭娘见识更多,她眉眼一动,为那小女孩的心机而轻笑起来:“她是不错,因为有上进心,所以才怕得罪你呢,你打算让这事过去吗?”
吉叶子叹气:“不然呢,她都在我家门口打得弟弟满地乱滚了,我若再计较,也显得我斤斤计较哩。”
王梨战战兢兢几日,等吉叶子过来报绣坊的账时,特意给她带了一颗糖坊新出的椰奶糖时,心里才稳了。
看来这事吉家是不会和她计较了,那天狠手没白下。
但想起被母亲娇惯的幼弟,王梨又头疼起来,她一咬牙,加快为各处工坊入账的速度,决定下班后去城外的慈育堂问问,看看他们收不收王祯。
此时一个叫贝圆儿的女孩过来,小姑娘笑呵呵道:“阿梨,有人找你哩。”
王梨随口应道:“谁啊?”
贝圆儿:“听说是你家以前的旧人。”
王梨一想起自己在薇妈妈学徒中垫底的出身就不爽,她干脆道:“不见!我家该死的都去城墙上了,我一个孤女,没钱没人,也没犯罪,不想犯罪,让他们走!”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