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我。”
沉默几秒后,傅临远几乎俯视着她开口。
她身子这样往前倾,已经形成了一个弧度,他的话是肯定。
陈静望进他眼里,“是的,傅总。”
她回答得干脆,但傅总二字却昭示了一切。傅临远指尖微微张开,下一秒狠狠地再次掐住她的腰,让她往他身上靠。
他偏头,距离她很近。
“只是因为我是傅总?”
近得陈静手肘撑在他的肩膀,她抬眼,在这昏暗光线下。
陈静出他。
他想要。
陈静心狠狠一跳,不受控制地跳着,她张了张嘴,“傅临远,你还伤着。”
第一次听她喊傅临远。
鲜。
他盯着她许久,掌后的手掌带了热度源源地流进她肌肤里,他说,“再喊一遍。”
陈静:“傅总。”
变得真快,傅临远眯眼又盯着她几秒,陈静收回视线,向他滑向胸膛的血迹,她就着这个姿势,艰难地给他擦拭着伤口,她这样很不方便,她也挣扎过,可他掌心就是不走,他一直盯着她。
他要她说出,她担心他,以女人的身份去关心,而非上司。
陈静心里发虚,她不想被他出什么,索性直接处理他的伤口,棉签总算清理完这些血迹,一条疤痕从肩膀划过锁骨,还不小,像是被小利器划伤的,领口也沾了血,陈静轻轻地拉开他的领口。
伸手去桌上拿双氧水以及重抽了一根棉签,她很吃力,回头时脖颈勾出弧度,傅临远一眼她那锁骨。
此时。
眼神直接,放肆。
陈静感受到他目光,深呼吸一口气,暗自祈祷,有人来打破这个境地。
这时。
傅临远掌心的手机响起,他收回视线,滑开接听键,放到耳边。
来电的陆臣。
他在那头直接立即一连串道歉,“抱歉,千算万算没算到冯宝珠回来了,那个疯女人简直太他妈可怕了,我从没见过如此偏激的人,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跟陈静怎么样?尤其是陈静,是不是吓坏了?”
傅临远睨陈静一眼,“吓坏了。”
陆臣更着急,“我现在过来。”
“滚。”
话音一落,陆臣反应过来,“对对对,现在不能过去,她肯定气我了,我这什么命啊,简直出师不利,啥事都还没干到呢。”
傅临远冷眼听着。
他说:“冯宝珠,我处理。”
陆臣一听,顿时心里发毛,“你想怎么处理?冯氏这两年正腾飞呢,我上次想把她送去关半个月,费了好大的劲都不行,最后只能把她送到国外,她那个宠女的妈妈恨不得吃了我。”
傅临远没应。
他直接挂断电话。
陈静这边因这通电话松一口气,她给他完全清理好伤口,消了毒,上了药膏,她仔细着伤口道,“傅总,要不要去医院。”
“不必。”
陈静点了点头。
这时,门那边传来钥匙入孔的声音,接着咔嚓一声,陈静反射性地站起来,这会儿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静静宝贝!”蒋禾拎着吃的冲了进来,“你怎么样?我听于从说有人——”
话音在到沙发上的傅临远时顿时卡住。
她呆了几秒。
“傅总。”
傅临远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扣着刚才解开的领口,他嗯了一声。蒋禾神色震惊,她向陈静,陈静指指地上的医药箱,蒋禾低头一眼,再向傅临远,他领口有血迹,蒋禾懂了。
她用汽音问道。
“受伤了?”
陈静点头。
蒋禾惊讶。
那伙人居然敢伤傅临远。
屋里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何况还是上司,蒋禾小心地将吃的放在茶几上,走过去,跟陈静站在一起。
就如同在公司时,傅临远说话,她们几个人站着听那样。
毕竟是老板。
在哪里都是老板。
一时安静。
傅临远整理好领口,挽起衬衫袖口,他她们一眼,主要是陈静。随后站起身,嗓音低沉,“明天开始,你们上下班结伴同行。”
蒋禾一听,立即道,“好好好。”
他人高,这小客厅显然容不下他这尊大佛,站起身压迫感就来了。他睨陈静一眼,手插进裤袋,往门口走去。
蒋禾离得近,她快步上前,帮他拉开门。
傅临远走出去,男人肩宽腿长,他指尖捏了下带血的领口,神色有几分不耐,走进电梯里。
蒋禾到他进电梯。
缩回头,把门碰地关上。
回身向陈静,一把拉住陈静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陈静笑道:“我没事。多亏傅总。”
蒋禾已经扫视完她全身了,松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幸好没事,我真的吓坏了,于从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陪你,说有人要欺负你,我连代驾都没叫,直接拦的士回来的。”
陈静揉揉她的头发。
“没事,放心吧。”
蒋禾嗯了一声。
“傅总他伤到哪里了?我他衬衫有血迹。”
陈静微顿,她指着肩膀跟锁骨,“这里。”
蒋禾哦了一声,“难怪呢,伤得不重吧?”
陈静摇头:“还好,我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说不去,想来是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不过傅总对付他们应该绰绰有余,我听说他挺能打的。”
陈静安静几秒。
能不能打不知道,但当时那混乱的场面,她只担心他受伤。那几个男的跟不要命一样往他身上招呼。
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陈静走回去收拾医药箱,蒋禾把带来的宵夜打开,陈静把医药箱放回房里,来到沙发坐下,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手机已经碎成两块了,前后分开。蒋禾一,靠了一声,“那伙人弄的吧?”
陈静嗯了一声。
蒋禾咬牙:“让他们赔!”
陈静试图拼凑一起,开机,屏幕已经碎了,还好在还能开机,只是页面模糊。陈静进房间翻了下,翻出一部旧机,然后开始传输手机里的数据,蒋禾夹了一块烧烤的肉丸给她,说道:“都说了,陆总那样的人我们真的要敬而远之,他那个圈子的女朋,有很多都是身家显赫的。我们遇见这种人,只有挨打的份。”
陈静点头。
她咀嚼着肉丸。
数据很快传输成功,旧机开机,屏幕敞亮,陈静松一口气,她找个透明袋子把破碎的机子放进去。
蒋禾到她的包都脏了,帮她把其他东西倒出来,说道:“明天得拿去店里清洗。”
陈静说好。
一整个晚上下来,挺疲惫的。她跟蒋禾吃完宵夜,收拾收拾先后去洗澡,陈静先洗,那三朵玫瑰花依旧美得洁净,令人不敢轻易触碰。她穿好睡衣先回房里,她拿起手机,给于从发了一条微信。
陈静:今晚那些人现在怎么样?
于从:在处理中,你没事吧?
陈静:没事。
陈静:傅总身上有伤,你提醒他不要沾水了。
于从:好。早点休息。
陈静:你也是。
放下手机后,陈静探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手账本,她大学时期跟同学喜欢玩这个,因为解压,她做手账不留什么话的,只是为了好,会画一些小人物,一路翻到最后。
她在手账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fly。
愿有一天我能向你航行。
她想往他那艘大船驶去,见一些漂亮的风景,一他在顶峰的夜色。
只是陈静没想到,意外之外还有意外。
她合上手账本,躺下。
蒋禾洗完澡,进来,进了被窝,抱住她,问道:“今晚傅总救你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帅?”
陈静安静着。
没应。
蒋禾嘿嘿一笑,按她心跳。
“你当时心跳加速吗。”
陈静拉开她的手,“我怕他受伤,老板为我受伤,像什么样。”
“你啊,能不能别这么正经,偶尔可以幻想下嘛。”
陈静没应。
蒋禾抱着她软软的腰,“你真香。”
“你也是。”陈静笑着回抱她,闺蜜俩闹了一会儿,各自睡去。梦里,见一片血海,陈静筑起的高楼仿佛慢慢要坍塌。
隔天。
陈静与蒋禾从小区出来,见小区大门,昨晚的混乱白天已经归于平静,陈静当时其实到门卫叔叔已经喊来了人,只是傅临远解决得快。
陈静收回视线。
两个人搭乘两站地铁抵达傅恒,来得挺早,刚到大厦门口。
陆臣已经站在那儿抽烟,他到陈静,立即走下台阶,他着陈静,脸上少了过去的吊儿郎当,“陈秘,昨晚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没想到,会伤害到你。”
陈静他满脸倦容。
遇见那样的人确实可怕。
她说道:“陆先生,这件事情对我确实造成一定的影响,我这样的普通人,在京市打拼不容易,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在委婉地拒绝他。
陆臣听得出来,心里艹了一声,他说:“你哪儿普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秘,专业又厉害,否则傅临远也不会点你当他秘。”
陈静安静几秒,“陆先生过谦了。”
陆臣抓抓头发,着她道:“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
陈静微顿。
她说:“陆先生,谢谢。”
陆臣叹口气,掐着腰,往她跟前走一步,盯着她道,“我会拿出我的诚意。”
陈静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这时,身后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打开,傅临远从车里下来,他领口微敞,神色冷漠,他瞥了这边一眼,从他们身侧擦肩而过。
陆臣见到他,挑眉喊了声。
他没应,直接走进去,于从坐在车里探头几眼。陈静神色冷静,冲陆臣点点头,随后带着蒋禾从他身侧走过去,蒋禾咳一声,一眼颓废的陆臣,男人长得帅,颓废也挺帅的,可惜这是个花花公子。
进了大厦。
蒋禾凑近陈静,“第一次见到陆总这样,他向来意气风发啊。”
陈静没应。
她微叹一口气,转进电梯里。
而方才,上班的人群已经不少人着他们了,估计不到中午,整个公司能传遍。电梯门打开,陈静走出电梯,往办公桌走去,而此时办公室门开着,她站在办公桌前放下她的小包,静静地站了会儿。
这才走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