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1 / 2)

越姜急成一团。

怎恰恰是这个时辰回来了呢。

慌忙捞起旁边的衣裳,手忙脚乱要伸进袖子里,但心里太慌,往袖子简里戳了几次竟是没找对地方,手臂捞来捞去完全没把衣服穿上。

而此时,外面男人的脚步声已经越踩越近了,越姜脑袋急出了汗,身上的衣服更是越穿越乱……眼看他马上就要过来了,她随便把衣服往怀里一塞,先匆忙缩进被子里,牢牢把身子掩严实。

同时,声音嗡在被子里冲外高喊:“且先别进来,容我穿会儿衣裳。”

外面的脚步因这一句好像顿上些会儿,但接着,依旧如故,又往里踏来。

越姜暗暗骂他,心想他果然是要占她便宜的!她都喊出她在穿衣裳了!便不能等到成亲后嘛!

脚步已经越来越近,越姜揪紧被子,只留一个脑袋瞪着床帐。

裴镇把帐子一掀开,便是她微微鼓圆了的眼睛,正怒目视他。

半挑了眉,“不是说在穿衣裳?”那现在怎么还躺着?

越姜更恼,既听到了她的话,他却还进来?“那您却还进来?”

裴镇面色如常,只是穿衣裳,又不是脱光了,他为何不能进来?

更何况曾经他脱光了给她看,他也没觉得羞啊。

衣袖拂到身后,他在榻边坐下,“且不是一件也未穿,何故不得进?”

又见她在被子里几乎窝成一团,嗤笑,抬手直接扯了把被子,他手劲大,越姜之前慌忙间也没能把四周完全压严实,这么被他一扯,被子顿时被掀开大半,从后往前让她在他跟前完完全全暴露了个结实。

大片的背部露出,侧边圆鼓的弧度饱满,她一半的身形曲线显露无遗。

越姜惊愣于他手劲如此之大,竟是一掀就直接掀开了半边衾被……

紧接着后背凉飕飕的太明显,趁着他手上松力诧异的功夫,赶紧把被子又抢回来,把自己盖好。

声音里绷着,“您且快些出去!”

裴镇从刚刚片刻的怔顿里回神,瞥她一眼,确实没想到她只着了抱腹和亵裤,未着里衣。但,倒也没到未穿的地步,该遮的都遮的严严实实呢,他也只瞧见些肩腿罢了。

稳坐如山,淡淡道:“穿得严实,并没瞧见什么。

不等她又羞恼的要说,他朝她抬了抬下巴,"莫要磨蹭,快些起榻用膳,过会儿便随我去太庙拜见我父我母。”

越姜暗恼,是他无理,却来嫌她磨蹭。他杵在这,她要如何穿衣?

暗瞪他一眼,脸往衾被里缩,不看他,“您出去了我自然就穿的快。”

他一直在这,再过半天她也穿不好衣裳!

裴镇低哼。

但瞧一眼她几乎要全缩在被子里的脑袋,一副他在这她就绝不出来的架势……罢了。

拂袖起身,一把挂下龙榻前的帐子,背着身往里道:“快些。”随着话落,他的脚步走远。

越姜待屋里没了声音,悄悄抬起头。

帐外隐隐约约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他确实已经出去,并不是拿空话在诈她。

立即从衾被里爬出,以最快的速度把衣裳穿好。

刚掩好最后一道襟衽,便听他声音传呼过来,“还未穿罢?”是不乐意等了。

越姜暗暗撇嘴,不情愿的应:"已是穿罢。"

“嗯。”裴镇又走进来。

抬眼过来,便见她身上衣裳已经整整齐齐,只脑后青丝披头散乱着,铺了一背。

他点点头,朝外唤一名宫人进来,替她绾发。同时吩咐马岩庆去传膳,过会儿就送过来。

越姜洗漱完时,膳食刚好摆来。

她坐下,捡着爱吃的认真低头用饭。

裴镇去上朝前已经先用过一回,此时并不觉得饿,便只是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看她吃着。但后来见她一口一口吃得挺好,想了想,觉得再吃些也不是不行,于是便叫吗岩庆再添一个碗来。

不知不觉,用下两碗。

腹中有些撑鼓,停下筷子,冲马岩庆示意,“撤下去。”

因腹中微饱,裴镇便没叫马岩庆备辇,饭后直接带越姜走去太庙。

越姜才走两刻钟就脚跟微酸。

北章台缘山以制宫苑,又因是帝王寝居之处,夯土高台要远远高于宫里别处。北章台周边四殿六台,北章台只是其中之一。而之所以把这边全叫做北章台,是因此间宫苑以北章台为最中,便以其命名。

短短

两刻钟走下来,也才不过刚出北章台地界罢了。

再往西去太庙,又要走至少两刻钟,再加上要爬的长长石阶……越姜脸上热红,不由得暗暗吸气。

手掌捏拳,不动声色锤了锤大腿。

裴镇看见了她的动作,脚步顿上片刻,问她:“累了?”

越姜强撑,摇头:“没有。”

裴镇颔首,那行。

也才两刻钟,便是累了也该多走走,如此身子骨才结实。

昨天不过捏捏她的脸就喊疼,在裴镇看来,她是有些厚弱了,该多走走才是。

又一刻钟,越姜的呼吸有些重了。

两颊走得艳似三春,她不禁长呼气,缓着节奏。

却不想,目光只视前方,尚有一级台阶未看清,脚上绊了一下,身子歪扭,斜到旁边的栏杆上去。

也幸好越姜挨得栏杆近,手上立马扶住,身形只摔歪片刻便稳住,不见晃荡。

她暗自深深呼气,缓平呼吸。

裴镇早在她身子歪了时脚步便停下。

此时拧着眉步过来,捏上她小臂,目光先去看她的脚踝,“扭着了?”

“没有,只是踩空了下。”她摇头。

裴镇看她一眼,接着再次去看她脚踝,忽然,半蹲下提起她的脚,宽大的手掌在她踝骨处捏了捏,触感明显,“真不疼?”

越姜略不自在,后背抵靠在身后的石栏上,低声,“真不疼。”

裴镇:“如此。”

松开手,冲旁边恭立的马岩庆颔首,“去叫辇来。”

“喏。”

趁此间隙,裴镇抓上越姜手臂,摇了摇,示意她别在这靠着,等会儿别一个不留神靠歪了,直接滚下台阶去。

越姜立正身子,表示知道。

但裴镇却不松手,依旧是抓着她的手臂,待拉着她走过台阶了,又往前走上一段,周边全是平地,这才松开抓握着她的手掌。

越姜在他松开后往旁边走了几步,两人此时站得太近了。

只是,才站定他目光便扫过来,接着,她又被他拉了回去。

越姜:“……”

好在,目光中很快有了辇驾的

身影,她也就默默没再动。

上了辇,裴镇提起她的脚又看了看。

因他这个动作,越姜身形歪偏,坐不稳。

这会儿他不仅捏她脚骨,还把她袜子也去了一半,盯着她脚腕瞧。

越姜不由得动一动脚,抿唇想,怎的还看,不是已经捏过一回了,说过不疼的。

裴镇看她一眼,捋起袜子又替她套回去,道:“看着确实是没有伤着。”

越姜:……早说过了。

把鞋子掩到裙裾下,缩着不肯他再看了。

哪有他这般,光天化日捏着人脚一瞧再瞧的。便是因为想看她是否伤着,但她也已经说过一回了。

暗暗还想偏过身,与他拉出空隙。

这座辇驾位置不小,可他一上来便握着她一边手让她挨着他,好好的宽敞位置两人却是坐得局促又紧巴,肩挨肩腿挨腿的,男人身上的每一块硬实都一清二楚,勃发又强硬,强烈的感觉完全无法忽视。

裴镇瞥着她暗暗挪臀的动作,平淡看着,倒也不管。

反正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呢。思及此,捏了把她细腕,软溜溜的。

至太庙前,下辇驾。

上二十四级青石台阶,入主殿。

裴镇接过一边宫人递过来的香烛,领着越姜跪拜。

“儿将要取妇,妇名越姜,今特领越姜来拜见父亲母亲。”声音雄浑,余音环绕,响彻太庙。

宫人俱是跪而大拜,久久不起。

越姜垂目,手持长香,静静听着他这一句话。

话毕,三叩首,裴镇带着越姜亲手把长香插于香炉。

裴镇奉完香退后一步,静静望着眼前供奉的这些件位,这些是他裴家的列祖列宗,是他们奠定了裴家的世代基业。

望了许久,他沉肃着脸再拜一回。

自家中长辈去后,如今只有裴家的列祖列宗,能让他裴镇有一拜。其余所有人,都当不起他一拜。

拜过太庙,回去后裴镇叫人把孙颌招来。

孙颌匆匆赶来,入内觐见,

“微臣参见陛下,”

“起。”裴镇颔首,“唤先生过来,是欲遣先生做议婚使者,先生可愿

?”

孙颌如何不愿?为帝议婚者,必为三公九卿,陛下看重他,他怎么会不愿?大喜:“颌,荣幸之至。”

“善。”裴镇点头。

“此次婚仪,便全交与先生去办。”

孙颌应喏,当即去操办六礼事宜。

又五日,经精心卜算,宫中拟定大吉之日,定于岁末腊月十一,帝后大婚。同日,遣人往青石巷去议定。

十月三十之日,以孙颌为首,陪位九卿四人,往越氏纳征送聘金,另外有玉璧、束帛、车马等物,不细数。

当日,远远于青石巷外围观之人水泄不通,至纳征众臣归时,仍旧络绎不绝。

纳征事罢,由宫中太常,并领太史令,孙颌等议婚使者,及先裴家幕府亲信朝臣,着吉服,献三牲于太庙,请吉日于祖先位前。

至此,纳吉请期事罢。

纳吉请期过后,帝后成亲事宜只剩最后亲迎一事。此时,已进入十一月初。

近来越氏门前每每有宫人出入,是为吉服裁定事宜。

当今天子成亲日期定的紧,一切事宜都操办的紧密,说来吉服之事是早该在着手操办了的,万万不该是到这时才为吉服一事进越家门。

言中也确实早早便开始操办大婚吉服事宜,上回登基之日,越姜尚在宫里时,宫中绣娘便早已经为她量过尺寸,又仔细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