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弧光 比你想象的还要多。(1 / 2)

苏燕婷手里的话筒险些拿不稳了,她愣在了那里,耳朵里回荡着刚才江戎说的那两句话。

“我觉得你好就行了。”

“我知道,可我就觉得你好。”

……

她的心脏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针尖的刺痛过去,变得又酸又麻。

以前的苏燕婷总担心自己表现不好,令父母不满意,让父母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她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的样子,听话、懂事、别人家的孩子、体贴、处处为别人着想……从来不会提出让人为难的要求。

因为她觉得,只有自己表现好了,父母才会喜欢她,身边的人才会喜欢她。

如果有一天她表现的不好,父母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她的父母也的确如此,当她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女儿后,她的父母转身选择了高龄生一胎。

这就像是一根毒刺一样,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没有再回家去见过父母,他们不联系她,她也不联系他们,她从这个家脱离了,或者说,她被这个家放弃了。

即便如此,苏燕婷仍然倔强地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主动选择了孤独,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很自由,不用再去维系那些让她痛苦的关系……她不需要再努力地去追逐任何人的喜欢。

有时候她心底也会渴望出现这么一个人,他会对她说:你表现的不好,我也能喜欢你,包容你,在意你。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

江戎会是那个人吗?

如果这个人出现,自己配不配得到这样的喜欢呢?

“燕婷,怎么不说话了?”

苏燕婷:“不要了。”

她憋住了眼睛里的泪,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软弱。

江戎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道:“你是不是哭了?你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是被感动的?你想我了?”

“你如果想念我,可以不用那么害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说罢,江戎挺遗憾他们只是在打电话,而不是面对面交谈,苏燕婷都感动成这样了,这个大胆的姑娘估计要主动抱住他,情难自制地想要亲他,而他高傲地抱着胸,不露出一丁点神色,她则扯扯他的衣袖,蹦蹦跳跳地求他低下头,让她亲个够。

江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在锁骨上挠了挠,突然觉得太热了,等以后他俩结了婚,苏燕婷该不会要天天要拉着他亲来亲去吧?

他到时候该意正言辞地劝阻她,让她少亲一点,作为军人,每天能跟家属相处的时间不多,他们还要布置家里,总不能一直亲来亲去,每天亲半个……她要是喜欢的话,每天亲一个小时就够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戎就觉得苏燕婷像一只甩尾巴的灵动小金鱼,想想鱼在水里游动时候的样子……她可不就喜欢亲来亲去的么。

苏燕婷脸色爆红:“!!!!”

她下意识按死了话筒,让密集的出音孔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她害怕江戎的声音被别人听见。

虽然有很多人在偷听,实际上他们只能听见苏燕婷的声音,很难听见另一边江戎在说什么,江戎说得还是普通话,不仔细听,乡下老人理解他的意思还要慢半拍。

所以他们只能听得见江戎在说话,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苏燕婷的两颊**辣地成了酡红,她羞愤欲死,她恨不得顺着电话线钻进去,通过无线传送,变成电话贞子,钻出去掐死他。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脸,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气死人了,谁感动了?谁害羞了?谁还特别思念他了?!

对这种自恋的狗男人就不要太客气!

如果真有一天她嫁给了江戎,那她一定要作天作地,把这个自恋高傲的狗男人气得跳脚,气死他,让他当初瞎了眼,选了个预备役作精!

虽然她不一定能坚持每天作来作去,但她可以像电影里的包租婆一样,一五当个作精,一四六变成温柔体贴小绿茶,周日又茶又作来回反复弹跳。

夫妻嘛,不就是一辈子的互相折磨。

苏燕婷毫不客气道:“钱什么时候给我,该不会就几百块钱吧,你都没什么积蓄是不是?!”

苏燕婷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朱莉几个偷听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朱莉惊呆了:“?!”

苏燕婷跟她对象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瞧瞧她嘴里都说的是什么啊?

朱莉这些偷听的人都快傻了,她们没听清楚太多,在听见苏燕婷开口要江戎全部积蓄的时候,脑袋里就一句话……这门亲事要黄!

都这样了还不黄,怎么才能黄!苏家真不会教女儿。

谁知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她们叹为观止。

苏燕婷一会儿说“不要了”,一会儿又嫌弃“你的积蓄该不会才几百吧”……

听得她们一愣一愣的。

“噗嗤——”电话另一头的江戎又忍不住笑出声,因为是隔着电话,两人不见面,更方便在脑袋里幻想对方此时的模样。

苏燕婷的声音明明还哑着,还带着点儿哭腔,偏偏又要凶巴巴地说话,就像是一只红着眼睛叫嚣的小白兔子。

听着叫得凶,实际上软绵绵的一小团,他一只手就能掐住它的脖颈。

苏燕婷:“你笑什么笑?”

江戎摸了摸自己鼻子,苏燕婷刚才坦然说自己在正常人眼里并不算是个好女人,实际上,他应该也不算是个多么好的男人吧。

至少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好丈夫。

好丈夫应该温柔体贴,样样顺着自己的老婆,而他呢,在听见她哭腔的时候,心里竟然半分怜悯同情都没有,他甚至还很恶劣地想让她哭得更厉害。

明明刚才还说要给她安全感的……他是想保护她不受别人欺负,唯独他自己,能使劲儿狠狠地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