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天点头:“是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在庆幸呢,马上就上报了。但省里的调查组最近似乎都在忙其他事情,没法派人过来,让我自己解决……”
秦钧天很愁。
他要能解决,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还是个最低级的调查员了。
许珪暗自思索,眸中划过一丝光亮。
之前都相安无事,突然就有了异常,是触发了什么机制吗?
这就有点意思了。
许珪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钟君秀:“所以,你们部长认为这是未收容的诡异在作祟。他是只想确认一下等级?还是想让你直接收容?”
钟君秀十分郁结地摇头,叹了口气道:“能直接收容当然最好,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那个鬼新娘……她是真的可以和人结婚!”
“啥意思啊?”秦钧天有听没懂,“不就是结婚的时候才叫新娘嘛?”
钟君秀没回应,只是看着已经到尽头的道路,手臂转动,方向盘一打。
“嗡————”
发动机作响,车子向左转弯,顺畅地来到一条新的大路上。
车子向前驶去,在前方笔直的道路旁有两根柱子,在头顶上方架起了一个牌子。
上面用丝绢拼成两个鲜红的大字————
“红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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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站住!”
许珪刚下车,手里的车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一声破天嘹亮的嗓音,顿时好奇地转头看去。
只见路边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狠狠地盯着他们。
“张张张张、张婆!呵、呵呵……”秦钧天身子一僵,干笑着转身。
“躲什么?躲什么?!”
眼神雪亮、手脚麻利的张婆几步就过来了,走路速度像飞一样。
看着马上就到面前的张婆,秦钧天顿时谄媚一笑:“哎呀,张婆!您这身体依旧如此健朗!我觉得您活到一百岁完全没问题!”
钟君秀眉头一抖,暗中拍了表哥脊背一下。
会不会说话?
张婆都已经九十多了,说这话不是在咒她吗?!
张婆冷笑:“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小子给我说清楚,最近为什么不来拿绷带?付了钱却不来拿,怎么,是觉得我们不配用劳动赚钱,只配你施舍了?我缺你小子那点臭钱?当了个小官就高高在上起来了啊?”
张婆最后的声线一扬,秦钧天立即服软:“哎呀,我哪敢啊?这不是……那啥嘛!”
“什么那啥?给我说人话!”
对比秦钧天的结巴,张婆口齿伶俐极了。
看着秦钧天张嘴老半天说不出口,许珪很是淡定地替他回道:“他怕鬼。”
“哎!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秦钧天疯狂摇头。
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在场的都知道他到底怕不怕了。
听到这理由,气势凌厉的张婆忽然一收,眼神往四处瞟了瞟,见四下无人,道:“你是来调查的?”
秦钧天松了口气:“可不嘛!对了,您看,谁回来了?!”
秦钧天赶紧侧身,把钟君秀露出来。
钟君秀躲避不及,被张婆抓住,伸头眯眼,仔细辨认:“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小时候长得最俊的秀儿嘛?还是当年的模样!结婚了吗?”
这个小名让许珪和秦钧天在旁边抿唇忍笑。
被张婆上下打量的钟君秀也没办法,这是长辈的关爱,只能尴尬地露出笑容:“……张婆。”
寒暄过后。
“你们就是来调查鬼新娘的?别去,这事诡异着呢!”张婆握着钟君秀的手,悄声劝道。
钟君秀三人无声对视了一眼。
钟君秀作为代表,问张婆:“我们就是来看看,您知道她现在住谁家吗?”
张婆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听劝。”
说完,张婆松手,转身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
“人呢?跟上啊!”张婆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不去了吗?”
秦钧天三人顿了一下,连忙跟上。
“唉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张婆您刚才生气了呢!”秦钧天连忙哄人。
“生你们的气?呵,那我怕是坟头草比人都高了。别以为就你们几个娃懂,不就是诡异吗?当我不会上网?我走过路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
突然爆料的张婆瞅了他们一眼,眼神不屑。
就这?
跟在后面走的许珪在心里猛点头。
俗话说得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张婆就是强!
被严重鄙视的秦钧天也是有自尊心的,他不甘示弱地回道:“那您知道怎么收容吗?”
秦钧天以为张婆肯定会问‘怎么收容啊?’
谁知。
张婆眼角一斜,脸上的不屑更浓了:“啥意思?想甩给我?这不是你的工作吗?你自己研究去啊!连这点工作能力都没有,组织要怎么信任你?你将来要怎么办?还能升职加薪、养家糊口吗?”
句句扎心。
一直升不了级的秦钧天抑郁了:“…………”
噗!
许珪死死地抿唇低头,费了好大得劲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旁边的钟君秀已经克制得浑身微颤了,像是忍到极限,随时都能大笑出声。
“哈啊…………呜!”自觉已经很丢人的秦钧天连忙用蒲扇大的手掌堵住钟君秀已经张开的嘴,把笑声堵了回去。
求给他留点面子吧!
“就是这儿了。那就是小陆的院子,唉,他刚博士毕业,前途远大着呢!可惜……”
走过一条小道,张婆停下,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小院子。
“你们小心点,别莫名其妙就被她缠上了。”
钟君秀点头安慰:“嗯,您放心,我们明白的,您赶紧回去吧。”
告别张婆,许珪三人朝那个寂静的小院走去。
快走到院门时,许珪说:“等下我去敲门。”
“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万一触发了怎么办?”秦钧天瞪眼,不太认可。
许珪解释:“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之前不知道鬼新娘这件事情的时候,肯定有人来敲过门,但镇子里的人都平安无事,说明她只会针对陷入规则的那个对象,这种日常举动不会触发的。”
“有道理。”秦钧天点了点头。
许珪来到门外,黑色的长风衣柔顺垂下,他眼神一凝,抬手敲门。
“叩叩叩。”
“您好,请问小陆哥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