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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都只是生者的自我满足罢了,他可以作证,安然去世的死者不在意这个,甚至都不记得这些。

在不知道听了多少悼念之后,一位罕见的男性走了上来——在数量庞大的女粉中算是罕见的。

并且语出惊人:“一开始关注鹤影君,只是想要学习一些花哨的魔术技巧去撩妹……”

他说了一些中途被西宫鹤影不知道从哪来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并加入粉丝后援会,最终成为了分会会长的事情。这一段相当正常,在西宫月昳听了许多粉丝的奋斗史之后,已经差不多麻木了。

最后,他一个一米八的男性,肩膀忽然塌下去,一耸一耸地哭起来:“男友粉再也没有希望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西宫月昳用尽全力,让自己站在原地,没有拔腿就跑。

大哥——你是我唯一的大哥——如果西宫鹤影还活着,听见这种暴言,肯定会垂死病中惊坐起原地掀开棺材板跑路的啊!

半天下来,西宫月昳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他受到了好多精神攻击……

甚至见到了一个把自己哭晕过去,率先把自己送进医院的可怜人。

本着大家不能自己先把自己送走的心思,追悼会的中间强制安排了休息时间,让所有人的悲伤能缓一缓,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他也能喘口气,躲到没有人发现的角落,试图抖落掉身上沾染的黑泥。

今天接触的负面情绪和怜爱目光是他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被情绪支配的粉丝面前,说不准直接就被人抓住手,嗷嗷呜呜地大哭一场——方才的追悼会,他已经用拥抱安慰了不少人。

仿佛已经变成了那种谁都可以用一下的拥抱熊,站在那里,无情地提供一些安抚情绪的作用。就算他平常就很喜欢当别人的充电宝,总是提供安慰的作用,但今天一下子被使用过度,直接亏空了。

而且粉丝看他的眼神,如胶似漆,黏黏腻腻,深情款款,泪水涟涟,偏偏这样深情的目光都不是给他的,他们只是在透过他的眉眼,看向某个已经躺平的人。

总有一种自己成为了自己代餐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太宰治无声地溜进来,找到了他休息的小房间。

才进门,就看见了杂物堆里小凳子上,一脸憔悴的某人。

即使是生病的时候,太宰治都没有见过西宫月昳憔悴的模样,他仿佛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一点点挖空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躯壳,蜷缩在杂物间最角落的小凳子上抱着膝盖,和蹲着差不多。像一只收到了打击,独自跑到无人之处自闭的小动物。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用来堆放一些工具的,天花板很低,大概只有一米七,太宰治完全站到里面的时候得弯腰,感受到了一种不适的压抑感。一盏苍白的圆形日光灯悬在中央,投射下来的灯光落到杂物上,一片影影绰绰。

西宫月昳就坐在有影子的地方,只有小半张脸落在光线里。本就容易染上颜色的肌肤,没好好休息,眼下已经积了一抹乌青色,清透的眼睛也没有那么明亮了,透着一股虚弱的疲惫感。

看一眼,太宰治的心就揪起来一点。

他弯着腰摸索过去,蹲在西宫月昳面前,两人的视线保持一样的高度。

“月月,别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西宫月昳小声回答。

太宰治看起来都要跪坐下去了,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他有点生疏地开始自己没尝试过的……可能算是救赎的工作。

“织田作带了盒饭来。”他去握住西宫月昳的手,把不怎么温热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揉搓。太宰治已经不用绷带缠着脸了,两只鸢色的眼眸在注视着人的时候格外柔软,流淌着令人融化的、浓稠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