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2 / 2)

沿着女尸眼神瞄向的方向,多明戈转身,抬头看了一眼——

在他的头顶,枝干的高处,似乎歪歪扭扭地刻着两行字。

「致尊敬的,Riorandon(里卡多·莫兰登)。

“棋局结束后,王和卒都被收进同一个盒子里。”」

多明戈:“......”

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的女尸已经消失不见了。

多明戈折腾半天,回到房间和几个队友聚首,发现挂钟上的指针已经朝向两点了。

“你的意思是,那具女尸一直追着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条讯息?”加西亚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得不说,今晚他是最幸运的一个。原本刨尸是最苦、最累也是最危险的活儿,没想到他去了趟墓地,找到索菲的棺材,棺材里却是空的——他简直刨了个寂寞。没想到,索菲居然怕在多明戈那边。

除了加西亚之外,多明戈和照临两个状态都很糟糕:一个见了鬼,一个丢了魂。

惊魂未定的多明戈就不说了,照临又是怎么回事?

他回来之后一直都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会儿止步不前,一会儿又想冲出去似的,整个人身上都流露着隐忍的气息。

这种情绪状态,很少在照临身上出现。

照临和加西亚他们组成临时队伍的时间不长。宋瓒由于其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和西班牙的几个觉醒者打成一片。但照临却始终是神秘的,与队友们保持着距离。这反倒和加西亚等人印象中腼腆内敛的中国人形象非常接近——后来他们才发现,这种印象简直是大错特错。

照临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不擅长把时间花费在闲聊或者互相打趣上。

就是这样一个意志坚定、性格冷硬的S级觉醒者,居然真的有东西能撩拨他的心弦,影响了他的状态。

加西亚对此感到有些不安。

“不必介意我,继续讨论刚才那个提示的问题。”照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心情有些糟糕。”

“哈哈哈。原来如此。”加西亚下意识地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别说,我经常在朋友身上看见你这副模样——你总不会是失恋了吧?”

照临:“......”

所有人:“......”

看着照临陡然冷下来的脸色,加西亚顿时暗叫不好:啊?这也能给她猜中?

可是,失恋?照临哪儿来的恋可失啊?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加西亚还是决定先赶紧跳过这一茬儿。于是他把话题引回了关于这个幻境的线索上:“之前多明戈看见的那两行字,其中最明显的线索就是个人名。那人姓莫兰登,无疑是这座城堡的拥有者、莫兰登家族的一员。”

“话说回来,城堡的现任主人,也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小少爷,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们低声聊着,却没发现,在敞开的窗外,正默默地站着一只黑色乌鸦。

......

司青玄毫无压力地借鬼哭鸫的能力窃听他们的谈话,把他们搜集到的情报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敲了敲衣柜的门:“里卡多·莫兰登是你什么人?”

小少爷:“呜呜呜呜!”

司青玄:“......”糟糕,忘了把把他嘴里塞的东西给掏出来了。

司青玄有些心虚地打开柜子,果然看见小少爷正满脸控诉地看着他。

“抱歉。”司青玄摸了摸鼻子,“刚才情况紧急,我下手太突然了。”

小少爷轻轻哼了一声,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这个房间了?听声音,是个陌生人?”

“是来调查案件的侦探之一。”司青玄面不改色地说,“我把他打发走了。”

“真的吗?”小少爷有些怀疑,“可是我刚才在衣柜里,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他好像是来问你叫什么名字,而且你们俩的语气也奇奇怪怪的......”

司青玄下意识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略微扭曲的微笑。

“好了好了!别笑了!求你别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好可怕啊!”

司青玄瞬间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模样。

偏偏小少爷却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好多了,好多了。”

司青玄:“......”这小鬼真的好欠揍。

“说正事。你知道里卡多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啊,他是我父亲。”小少爷说道,“我听说,管家鲁道夫和我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栋古堡里......就和我现在一样。我曾经在书房里找到过一副国际象棋的残局,据说就是我父亲和鲁道夫联手下出来的。他们是棋逢对手的朋友。”

国际象棋?

那条神秘的文字倒是说得通了......

“你想调查我父亲?”小少爷摇了摇头,“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我父亲的名字在鲁道夫那里是个禁忌词。”

司青玄:“为什么?他们不是关系很亲密吗?”

小少爷:“额,大概是因为我父亲中年叛逆,卷走了家里的财产,抛下了城堡里所有人离家出走了?”

司青玄:“......?”

“很不可思议,对吧。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有了我——父亲消失之后,母亲也很快病故了。”小少爷耸肩,“我是被鲁道夫抚养长大的。他对我很好,处处以我为先,虽然有时候态度比较强横专.制,但这也难怪:毕竟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肯像侍奉我父亲那样奉我为‘主人’,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并不责怪他。”

“但现在,他变了。在他第一次变成怪物、冲进我的房间,对我说‘我要把你献祭给祂’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一点——”

“他甚至没有把我当做一个需要严厉教导的后辈。他只把我看作一只珍贵的羔羊。”

“他养育我,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宰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