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人多眼杂,柳约没有向她挥手,只是展开了手中的折扇。
李澹这才注意到崔琤的手中也拿着一把折扇,远远的就能瞧见是青翠的山景。
那不是柳约的手笔还能是什么?
李澹看着二人传递情谊的小动作,神情倏然一滞。
见到端宁公主后崔琤便收起了折扇,她丝毫没留意到李澹一瞬。
端宁公主执起她的右手,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伤处。
“只是小伤啦。”崔琤笑着说道,“根本不值得姐姐挂念。”
却不想端宁公主温声说道:“可是令令受伤,我也会疼的。”
崔琤心中一暖,两人一边闲聊着些什么,一边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她们这处席位视野极好,崔琤抬眼时正好瞧见一位带头盔的年轻武官纵身上马。
他落在黑马的鬃毛上的手白得近乎发光,崔琤轻声说道:“那人是蕃将吗?”
李魏王朝的发家便与寻常王朝不同,连续三代皇后都有着胡族血统,到现今才略有改观,但即便崔家也是北地高门清河大族。
军中亦多有部族将领,与汉将在待遇和身份上并无差异。
端宁公主低声说道:“定然是了。”
“真是白皙。”崔琤露出笑颜小声地说道。
端宁公主也轻笑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得亏令令不是男儿,不然定是个小登徒子。”
崔琤反驳道:“我才不是小登徒子呢。”
“陛下快要到了。”端宁公主揉了揉她的头发。
崔琤对皇帝印象不深,重生后也没怎么见过他,是以他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直是模糊的,借由李澹而拼凑出来的。
她坐直身子,象征性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皇帝从歩辇上下来后身边仍围了许多人,高大宽阔的仪仗扇遮掩住他的面孔,让皇帝的威严凝聚成实体。
深色的衮服上纹绣着暗色的银龙,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在皇帝身上游走。
他的话不多,声音也很低沉,主要还是负责礼仪的官员在唱词。
但就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召力和控制力,能令不臣者跪匐于他的脚下,称颂他的仁义宽宥。
宣布比赛开始后皇帝便又离开了,那姿态与前世的李澹真是如出一辙,只是他比李澹还要无趣些,好像灵魂都已附着在了权柄之上。
第一场比赛都是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没多久就将因皇帝到来而降下去的气氛给带了起来。
马场上飞扬的骏马卷起尘土,也燃起了崔琤的兴致。
她放下手中的小食,和端宁公主一起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直到上午的几场比赛都结束后,崔琤还沉浸于精彩激烈的赛事中。
深宫里的十年太过孤寂,重生后她格外贪玩,即便是对着前世不甚熟悉的马球也多了几分热情。
但暑气太盛,崔琤还说完想去跑马就被端宁公主无情地否决了。
她身骨孱弱是不争的事实,去年便在行宫玩乐时中过暑。
就算端宁公主同意,她兄长也不会应允。
崔琤托着腮撑起手肘,默默地看着远处成群的年轻贵女聚在一起打马球。
本以为就要这样一直看到午饭,端宁公主又被皇后传唤过去了,崔琤索性也离开席位到了别处。
上林苑四处都是卫兵,现在又是白日。
但吃了上次的教训,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