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既然说了给薛时雨和季陵独处的机会, 她便不会那么不识趣的挑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
她遥遥看着火光中并肩而坐的两人, 季陵背对着她, 她虽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但从薛时雨侧眸望着他,许久未见的松弛笑颜上可以看出,起码是次不错的谈话。
于他们不远处,同阿沅一样望着薛时雨、季陵二人的沈琮眉头紧了又紧,终是忍不住朝攀谈的二人走去。
阿沅盯着季陵这厮挺拔的背影想着,就当是还了那日他替她消化了大半阵法反噬的情吧,她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飘到沈琮身边,沈琮脚步略略一滞,眉心一拧,袖内双手化作利爪正要反手击向身后之时,一条臂膀势如疾风,肉眼几乎看不清是从何处、何时出手的,已然重重击中沈琮的后颈,刹那间沈琮浑身瘫软,倒了下来,倒在那条臂膀上。
与此同时,阿沅也探手击向沈琮,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牢牢抓住!
阿沅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冽而熟悉的声音:
“你知道若没我出手,你已经被他击穿腰腹了么?”
阿沅怔怔的仰头看去,书生一手擒着她,而另一手上挂着昏迷的沈琮,因背对着一片燃烧的炽烈篝火和一片暗淡的月光,越发显得俊容森冷、漠然。
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一瞬间书生陌生的好似另一个人。另一个……令阿沅有些畏惧的、陌生的人。
她不喜欢。
阿沅忍不住微微后退,可手却被书生牢牢拽在手里,见她欲挣扎的动静,拽住她的手带着几分愠怒霎时加了力道,阿沅吃痛的蹙了蹙眉,仰头瞪着面前的人,怒道:
“你……你不准这么看我!”
沈易微微一顿,少女一双猫瞳怒视着他,猫瞳因怒火显得亮晶晶的,里头跃动着燃烧的火苗,而她本人比燃烧的篝火更加的炙热、浓烈。
不知是不是因彼岸花认主的原因,几日在安魂香内调养,和彼岸花彻底融合的缘故,再次见到她,恍若脱胎换骨一般,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眼波流转,却觉得……哪里好似不一样了。
是她眉心多了抹好似胭脂般的花瓣印记吗?
不是。
是她向来温软怯怯的目光多了恼人的火苗,好似灼灼盛开的花儿,彼岸花浓郁的香浸染着她,她的眼尾、眉梢,从发间到指尖无一不散发着不自知的魅惑、妖冶、萎靡的风情吗?
也不是。
她还是她,却又不是她。
好似一株含羞待放的花骨朵终于盛开了,灼灼逼人,诱人采撷,却又生出荆棘利刺,警醒着、放肆的、几乎是挑衅的告诉你,最好离她远点儿。
她会伤人的。
沈易就这么凝着她,眸色陡的更沉了几分,好似一汪平静的湖面之下,沸腾着叫人看不清的黑色风暴,似乎在等在着某个时机,一击即中,将人吞入腹中!
被这样一双带着明显侵略性的眼神注视着,阿沅莫名的心慌起来,她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只觉得周遭一切都变得怪怪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停止流动了。
当然最怪的还是眼前的病书生!
他半天都不说话,眼也不眨只盯着她,阿沅被他只手擒着,不知为何,化不了青烟,只能被迫迎上那双叫她从头到脚几乎窜起一阵战栗般的鸡皮疙瘩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的冲他低吼着:
“我不喜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篝火霹雳燃烧着,书生眉心动了动,修为越高之人,尤其是像书生这种天生雷电之力加身,已臻化境,心神和周遭和万物几乎跃动着同样的脉搏和心跳,能极快的感应到天地万物的变化,他似乎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