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送了萧峰离去,与此前她送段誉两人絮絮话别许久,一步三回头的情形截然不同。
阿紫明显能看出萧峰有话想要对她说,却顾忌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而阿紫未必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同样因为一些顾虑逃避着什么也没说。
最后只道了一声“珍重”便又分道扬镳。
萧峰离开后,阿紫回到灵鹫宫内呆呆坐在大殿上许久,宫内众弟子只见她撑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但眼瞧着已没有了萧峰在时半分的欢愉心情。
见宫主郁郁寡欢,众女自然柔声细语地劝慰,道只是一时分离,若是她思念萧峰她们日后也可陪她去辽国探望。
还有弟子玩笑道,要去瞧瞧南院大王是何等威风。
阿紫不忍拂她们好意,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可心下的忧虑却因为弟子无意间的话不减反增。
其实这几天来听萧峰说起在辽国的经历,虽然位高权重至南院大王,但好像也并不是多么开心。
如今宋辽之间虽和平已久,但小摩擦也不断,指不定哪一日两方就要掀起真正的战争。
萧峰虽从前意气上来说自己从此只当是契丹人,可他毕竟从小生长在宋土,由宋人抚养长大,受是大宋的礼仪教化。
他其实对大宋感情颇深,但契丹也是他的血脉族人,若真到两方交战,甚至需要他这个南院大王领兵时。
他处在其间又该是何等挣扎,难以抉择?
越想阿紫便越觉心慌意乱,总觉原本已拨云见日的如今又蒙上了沉沉阴云,昭示着不祥的未来。
但想起萧峰所说的辽国皇帝对他的器重,与他结义,授予高官厚禄,两人间也颇有情义,自是不可能让他随便请辞。
又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杞人忧天。
为防自己再胡思乱想,之后阿紫照旧将灵鹫宫宫内事务交给几个年长的大弟子处理,便自己则去闭关了。
从前童姥在时也是如此不耐烦理会俗物,弟子们倒也习惯了,只每日殷勤送佳肴和换洗的衣物到门口。
由是,阿紫这一闭关就是风起浪静的月余才出关,却不是她已练功完成,而是因为阿朱来了灵鹫宫。
阿朱已和段正淳与阮星竹相认,她向来心大豁达,即便心中有些芥蒂,可到底更期盼与父母团圆的和睦温情。
她一来倒是先和阿紫道了个歉。
之前她们姊妹刚刚相认的时候提起父母的话题时,阿紫便表现地极为抵触,她心中对父母有怨,这不难理解。
但那时阿朱以为妹妹应当还是和自己一样期望大于怨气的,不过自少林寺见到阿紫的反应她便知自己想错了。
因此这月余里,阿朱一直竭力劝阻段正淳和阮星竹前来灵鹫宫寻阿紫欲要弥补她的打算,才拖到如今才找来。
阿紫自己不想认他们,倒也不会阻止阿朱,但她却实在不想再谈及父母之事了,因此与阿朱的会面只挑了轻松的话题与她谈笑。
姊妹之间的私房话又难免涉及到男女情爱,阿朱没提段誉这个已不合时宜的人,只说起了萧峰。
正好,关于萧峰,阿紫倒真有些纠结之处想要与人倾诉询问一番。
“姊姊……”
“你说一个人真的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阿紫问出这个问题时,逐渐长开越发明艳的眉眼间是真心实意地迷茫和无措,与当年客栈里天真稚气的少女分明别无二致。
阿朱听她这般问,不惊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