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大包小包,直接往话务室赶。

沈美云目送着她离开后,这才揉了揉眉心,看着温家乱糟糟的屋子,她跟着叹了口气。

“妈妈。”

绵绵在门口,探着小脑袋进来,“你没事吧?”

小脸上满是担忧。

沈美云摇摇头,刚要伸手去揉她头,这才惊觉自己手上全部都是血,又把手收回去了。

她领着绵绵回到自己家后,提着铁皮暖水壶,倒了一搪瓷盆的热水,又开了水龙头加了冷水。

沈美云安安静静的洗手,手上的血迹洗掉后,满盆子的清水变成了血水。

绵绵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她抓着沈美云的衣角,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带着满满的担忧,“妈妈,你会不会生宝宝啊。”

这话一问,沈美云拿着毛巾擦手的动作一停,“怎么会这么问?”

绵绵咬着唇,“我刚回来的路上,听到其他婶婶说,玉兰姨姨怕是活不成了。”

她还去问了什么是活不成。

活不成了,就是变成一捧黄土,永远在也见不到了。

她好害怕,她害怕妈妈将来也会这样。

沈美云听到这话,骤然呆了下,她蹲下身子抱着绵绵,“不会。”

“玉兰姨姨会活下来。”

“妈妈也不会生宝宝。”

她低头吻着绵绵的额头,“妈妈有你就够了。”

生育是一场独属于女人的风险,有人能够平安抵达,有人却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一定能够抵达平安的彼岸。

这一场风险是不可控的,沈美云不止有绵绵,她还有父母。

她不能去拿生育去赌,赌她会活下来的希望。

如果一旦赌博失败,那么她将面临全盘皆输的可能性。

绵绵会失去母亲。

父母会失去孩子。

而季长峥会失去妻子,沈美云一直都对另外一半,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应该说,她一直都属于没有安全感的那种。

她固执的认为,自己若是哪一天消失,女儿会为她难过半辈子,父母会为她难过一辈子。

而她的另外一半。

沈美云不确定起来,时间和岁月会弥补一切的缺憾和悲伤,在未来,她的另外一半,或许会出现新的爱人和妻子。

她会是父母孩子的唯一,但是唯一不会是另外一半的唯一。

这是沈美云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她无从告知,也无法告诉季长峥。因为这一个结果,从本质来看它就是伤人的。

绵绵听到这话后,她骤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妈妈,生孩子好可怕啊。”

“你当年是怎么生的我呢?”

怎么生的她啊。

那是沈美云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她想了想,“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告诉你好不好?”

绵绵有些疑惑,却还

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

*

晚上。

沈美云给绵绵洗漱后,便躺在了炕上,漠河五月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炕上也不需要在烧了。

她哄睡了绵绵以后,自己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

她在想,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