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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一些时间。”农户则紧张地注视其他人,大有再动手扯棉花就要大声呵止的意思。

每一团棉花,都能织布,在这个时代,布就是钱。棉花就是大额的财富,不怪农人紧张。

姚蕤注意到农人和女儿紧绷的身体,笑着拿出一把铜钱放在孩子手里:“这就当是我们拿了的棉花钱。”

小娘子抬头小心地看母亲,见没有反对,才高兴地接过:“谢谢娘子!”

织女和农人商定价格和送货时间,农人说:“我们是普通人家,这么多些棉花,是没办法送上门的。”看在棉花足够干净,没有掺杂棉壳棉叶的情况,织女答应了,约好下午叫车来取棉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出门走远,织女才与阿四说:“能在这两年里得到这般数量的棉籽,就算她们母女确实是普通人,背后的东家大概也不是寻常人。价格也是格外的公道啊。”言下之意是,阿四在这边农庄玩耍的事被知道了,且有意示好。

“嗯?”阿四回首望小院,下意识道:“难道是三姊帮我吗?”不对啊,要是姬宴平,哪里会大费周章,绕这么大一个弯,还收了阿四的钱。

织女在棉花上专心,对外面的纷争所知不多,也只是随口猜测,但布庄的棉花都是姬宴平提供,因此棉花上的动向她略有所知:“我看那农人并不像是认出四娘的样子,说不准错认成王娘子了,方才止不住地瞥眼。”

王诃指着自己说:“我?”

阿四转头仔细观察王诃,没看出半点和自己的相似之处,摇摇头:“那这眼神儿也太差了。”

织女笑道:“四娘原先的肤色是代代美人传下的白皙,太阳一晒不会发黑,而是发红。一众人里,目前就是王娘子最白了,说话也少。寻常人眼里,公主总是最尊贵的。”

织女说话已经是收着劲儿了,阿四此时此刻已经不止是发红,即将向着黑红转变了。而三人中王诃家中课业最重,出门最少,所以最白。往日王诃是最爱说话的,偏生今天掉了人生最后一颗乳牙,牙床隐隐作痛,所以不说话。两项加持,显得王诃最不近人。

公主一词寻常百姓听着就像是故事中仙女,必然是好看又高贵的,而高贵就不会亲人。世俗的人,眼光还停在老时候,大约是认不出阿四的。

这背后的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常见阿四的角色。明明谢大学士和阿四都有意避开人,却还是专门冒头的人才,真不知道是被下套了,还是真心实意的愚蠢。

这种讨好,阿四实在难欢心,她又不是真缺这点棉花和财帛。

阿四手臂一伸,搭在王诃肩上,笑道:“连我们俩都能认错,真稀奇了。回头查出人来,一定得好好计较。”

“计较什么?”王诃嘴唇小心张开一线,瓮声瓮气地问。

阿四道:“看看是哪个扣门的,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们去向谢大学士告状,让他滚回吏部铨选考核永远过不去的时期。”

这是多可怕的好主意啊,立刻得到王诃的赞同。

六品及以下的官员一任四年,满四年就得进入守选期,这是个没有关系和运气或者惊人才华就可能熬一辈子的可怕时期。而主动挑出守选的吏部科目选每年最多录取三四人,对于数以千计的守选期官吏来说,这是一个比科举更难出头的考核。

在女子科举更占优势的现在,吏部的守选期简直是无权无势无才的寻常男进士的噩梦。